内容的大量产生，也使人们的“注意力资源”变得愈发稀缺珍贵。

原标题：Accelerating dynamics of collective attention

来源：Nature – Communications

作者：Philipp Lorenz-Spreen, Bjarke Mørch Mønsted, Philipp Hövel & Sune Lehmann

编译：智子（数字智库临时工）

译文来源：微信公众号“数字智库（ID：neo_media）”

智能手机推送的实时新闻、社交媒体动态能在短时间内传遍世界，使公众讨论得以随时、迅速地进行。但内容的大量产生，也使人们的“注意力资源”变得愈发稀缺珍贵。

由此，本文将从新颖的角度衡量并探究“集体注意力”——即一个热门话题受群体关注的程度以及变化。

一、难以持续增长的集中注意力

信息科技给人类带来了极大的便利，从 DNA 基因测序到计算、通信能力的提高，信息技术的应用跨越了诸多领域、诸多行业，并且加速了这些行业的发展。而这些变化同时也是“社会加速”的一部分。

文献表明，不同的环境都存在着“加速”，但到目前为止，它缺乏有力的实证基础。虽然大数据对当代社会而言，还是一个比较新的概念，但它已经成为了我们文化的一部分，存在之久，足以衡量人们集体行为的纵向变化。由此，本文提出了一个简单的方法——通过热门话题和文化内容的热度变化来衡量“集体注意力”的变化速度。

为了提供一个范例，研究者研究了2013年到2016年的 Twitter 的“#标签”数据，统计相应标签每日被使用的次数，从而衡量出某一社会议题的集体注意力强度、以及变化趋势。并由此把数据分析的内容扩展到其他系统，比如：（100年以来的）Google Books、（40年以来的）电影票房、（25年以来的）科学出版物的引用、Google Trends、Reddit、Wikipedia。

通过调查各个领域的情况，研究者找到了明确的实证证据证明各种文化性内容获得的集体注意力越来越多、持续时间却越来越短。同时，在研究了各个社会领域之后，研究者发现这种发展态势普遍存在，在所有领域、各个时间阶段都存在。

图a是2016 年的 Twitter 热点话题（Top 50）流行度。纵轴表示某一个话题一天内被提及的次数。高亮标识的为当期的“主要”话题，灰线则是其它热门话题。该图表现了爆点出现的规模和持续时间。

从图中不难看出，#brexit（英国脱欧）及#trump（特朗普）当选美国总统这两个事件引发了人们的大量关注，但是并未引发持续的关注和讨论。证实了“集体注意力越来越多、持续时间却越来越短”的研究结论。

图b是2013年到2016年的年度平均数据，比较了峰值前后（横坐标），可以发现网络用户注意力变化的趋势（纵坐标）。表现了网络用户的注意力变化模型也呈现出逐年变化的趋势。图标中也可以直观地看出，一个热点话题的热度达到峰值——收到最多人的关注讨论的前前后后的变化趋势：话题“刷屏”和话题“过气”的速度都在逐年加快。在2013年一个热门话题能在“热门话题前五十榜单”维持17.5小时，而到了2016年可能只能维持11.9小时。

并且，在经过研究者的进一步研究后，热门话题热度上升和下降速度的分布极为广泛，且服从对数正态分布。如下图所示，图d和图e分别是话题热度下降（Losses）、上升（Gains）速度的分布图像，其中黑色实线是对数正态分布曲线，分别表示特定大小的增长率和下降率出现的可能性，可以看出关注人数激增和激减的概率都相对较小。

二、普遍存在的短暂注意力

可以确定的是，“集体注意力越来越多、持续时间却越来越短”的问题并非只是 Twitter 平台上独有的，研究者把这种研究方式扩展到了书籍、电影、网络跟帖、搜索引擎关键词，发现不同的平台都呈现出了类似的关注度上升和下降模式。

下图为不同数据集相对增益的箱线图，包括图a Twitter、图b书籍、图c电影、图d Google、图e Reddit、图f出版物和图gWikipedia的值。中位数用黑色线条表示，平均值用黑色菱形表示。图中小图表示的是峰值数据的箱线图。

通过这样的比较，研究者认为，虽然不同的时间、不同的领域人们的互动方式并不相同，但通过合理的选择，仍能够得出3个与 Twitter 数据分析一致的结论：

第一、单个话题瞬时受欢迎程度的高峰随着时间的推移保持稳定；

第二、集体注意力的变化速度在加速，并且有越来越多的集体注意力被投入到了少数的话题上；

第三、不同话题间的集体注意力转移更加频繁。这就是集体注意力加速、减速速度分布广泛的原因。这些观察结果是可靠的，但在知识传播领域如Wikipedia，则变化较不明显。

三、被竞相争夺的集体注意力

众多话题如何竞相争夺有限的集体注意力？

为了解释这种竞争的模式，研究者借鉴了洛特卡－沃尔泰拉方程（Lotka-Volterra dynamics），即在一个有竞争的环境下，物种（话题）如何竞争共同资源（注意力）。

在这个模型中，每个话题的动态会受到三个基本机制的控制：

1）imitation：某个话题的新颖性使得该话题相对于已有话题具有优势，在从众模仿的驱动下，该话题的集体注意力成倍增加；

2）saturation：类似于生物物种的自我繁殖饱和，耗尽了该话题的可用注意力，削弱了该话题的受欢迎程度；

3）competition：随着该话题受欢迎程度的下降，注意力资源被释放，竞争也引出了更新的热门话题。

如图所示，随着时间推进，人们的注意力从绿色曲线推进到黄色曲线的过程就代表着一个话题集体注意力（流行度，Popularity）变化的三个阶段：Imitation、Saturation、Competition。

四、通信网络带来时间碎片

从Twitter的数据中我们发现，Twitter 上每周讨论热门话题的推文与日俱增。

这种现象可追溯到200年前，那个时代所发明的电报机奠定了现代通信的雏形直到今日我们所生活的大数据时代，近 20 年来，每年的通信量在以 28% 的速度飞速上涨。不断增长的通信速率会导致模型行为发生质的变化，即使我们的模型版本已经非常简化。

因此，研究者假想了一个不存在话题竞争的理想环境来建模，模型结果与实际情况相似，在这样的环境中研究者发现新内容的创建速度与我们消耗内容和耗尽注意力(注意力饱和)的速度成正比。换而言之，新的话题越多，大众“消费”的速度也越快，一个话题获得的集体注意力增速也越快，然而，大众也越容易感到厌烦。

五、结语

在过去的几十年里，现代社会的许多地方已经数字化，大量的信息被“生产”出来，使得研究人员能够研究集体行为动态的纵向变化。

本文中的研究模型表明，随着信息流的增加，群体注意力的有限，导致不同热点话题、意见领袖存在着竞争关系，使得人们也面临着公共话语空间的割裂。

因此，我们期望本文中关于“集体注意力”的见解，能激发人们去研究、分析社会加速和公共话语碎片化之间的相互作用以及其潜在的负面影响。

作者：智子

来源：微信公众号“数字智库（ID：neo_media）”

题图来自 Unsplash，基于 CC0 协议